第十二章
凌晨三点的机房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，雷明远盯着监控大屏上飙升的TPS数值，手指在ThinkPad T20的键盘上微微发抖。为了某玩具销售公司开发的实时交易系统即将迎来压力测试，而此刻每秒交易量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跌。
"线程池爆了！"测试组长的吼声刺破寂静。雷明远抓起放在桌角的《Java并发编程实践》，书页间滑落的泛黄便签上，"2005年前必须升级JDK 1.4"的字样在日光灯下格外刺眼。雷明远注意到了书页间滑落一张泛黄的便签纸，上面写着："2001-04-02备份"。那是他在旧公司暴雨夜留下的最后痕迹——一个加密的CVS仓库地址，藏在他用十六进制编辑器修改过的JDK核心库中。
他突然想起三年前在旧公司那个暴雨夜，自己用自制的Ant脚本绕过法务部限制的场景。工位下，蟑螂啃食过的硬盘线缆仍在隐隐作痛——那晚他埋下的加密CVS地址，此刻正在记忆深处闪烁。
深吸一口气，打开笔记本上的PuTTY，输入了那个熟悉的地址。
黑色窗口上的光标停滞了几秒，随后弹出一行提示："Password:"。雷明远的手指停顿了一下，脑海里浮现出那个蟑螂肆虐的机房夜晚。他输入了一串看似随机的字符——那是他用旧公司报废服务器的序列号拼接而成的密码。
连接成功的瞬间，他的心跳加快了几分。终端窗口显示出了欢迎信息："Ray, You are back."。他愣了一下，随即迅速切换到隐藏的CVS目录，开始下载关键代码：
cvs -d :xx:ray@xx:/mnt/oldcode checkout -r 2001_ERP_Branch
随着进度条一点点推进，雷明远的目光扫过办公桌上那张TDK软盘，金属外壳在应急灯的绿光下泛着冷光。他知道，时间紧迫——如果被发现非法访问旧公司服务器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几分钟后，代码成功下载到本地。雷明远拔出软盘驱动器托盘，小心翼翼地将数据写入软盘。当磁盘读写头发出最后一声咔哒声时，他长舒了一口气，仿佛完成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潜入任务。
"给我root权限。"雷明远扯下领带冲向服务器机房，身后传来技术总监的怒吼："你疯了吗？这可是生产环境！"
不管技术总监的喊叫，他迅速将软盘插入当前项目服务器的软驱中，输入命令将数据复制到目标目录：
mount /dev/fd0 /mnt/floppy
cp -r /mnt/floppy/* /opt/tomcat/webapps/
"这是..."赶过来准备呵斥雷明远违规操作的运维主管瞳孔骤然收缩。雷明远没有解释，他正在把旧公司开发的订单系统核心代码注入当前项目——那些用JDK 1.3编写的Vector同步机制、用synchronized包裹的数据库连接池，甚至包含着当年在蟑螂肆虐的机房里发明的脏读优化算法。
当压力测试的峰值达到每秒5000笔交易时，监控大屏突然跳出异常。雷明远迅速敲下最后一行代码：
java -cp ./lib/* -Djava.library.path=/usr/local/sybase/lib com.ray.concurrent.ThreadPoolBooster
这是他从Sybase存储过程调优中得到的灵感，通过JNI调用旧代码库里的C语言协程实现。服务器阵列的指示灯突然齐刷刷转为绿色，TPS曲线在凌晨四点十七分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，最终稳定在每秒6800笔。
晨光刺破云层时，技术总监的咖啡杯在桌上剧烈晃动："你...你从哪找到的代码？"雷明远沉默着。
他删除了服务器上的临时文件，却在版本控制系统里留下一行注释：//致2003年暴雨夜的蟑螂，感谢你们教会我如何在限制中生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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