钴蓝的窗户渗出南方特有的霉味。雷明远盯着屏幕右下角的弹窗——不是色情小广告，而是法务部群发的紧急通知："即日起禁用未经授权的开发工具"。
走廊传来项目经理的咆哮："Oracle发律师函了！所有用盗版WebLogic的电脑马上断网！"测试组小张的转椅撞在雷明远工位上："完蛋，我们项目用的还是JDK 1.6..."
三天后，研发部半数电脑贴了封条。雷明远默默打开公司配发的"合规开发包"：Notepad++ 3.2安装程序、2001年版Ant构建工具，还有份手写的《SVN代码提交规范》。窗外暴雨拍打着钴蓝色的窗户，他想起钢铁厂那些被淘汰的转炉，总在环保检查前涂上新漆。
"知道你用Eclipse写测试用例？"技术总监突然出现在身后，他闻见对方身上有星巴克的榛果香气，"现在只能用开源工具，tomcat版本也不能超过6.0。"
雷明远点开自己写的批处理脚本。这个用三周夜班时间琢磨出的编译工具，能自动拼接被法务部删掉的spring-core.jar碎片。上周他刚发现公司服务器缓存着五年前的技术文档，那些IBM工程师留下的AIX系统日志里，藏着JVM调优的黄金参数。
暴雨夜，蟑螂在机箱风扇里产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