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《归巢》的第一章。如果你不清楚这部长篇小说的目的，请先阅读这篇日记。
小说所有内容均为虚构，虽然部分参考了现实中的国家、机构、企业和组织，但它们与小说中的世界观和人物无任何联系。
N 国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，高楼间的霓虹灯和各种文娱“天团”的巨幅广告成了这座城市唯一的色彩。林泽宇是个普通程序员，祖籍中国贵州贵阳，如今却在这座文娱产业称霸全球的陌生国度里打拼。每天从公司下班，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挤过人群，回到租来的小公寓，唯一的消遣就是打开手机，看虚拟主播们的直播。那些灵动的歌声和舞蹈总能让他暂时忘记加班的苦闷，尽管他心里清楚，那些“主播”大多是皮套和数据的产物。
这天傍晚，他照常抄近路穿过一条堆满废弃物的巷子。空气中弥漫着电子垃圾烧焦的刺鼻气味，他皱着眉加快脚步，却在垃圾堆旁停了下来。一辆破旧的摩托车斜靠在墙边，车身锈迹斑斑，而更引人注目的是车旁躺着的一个仿生人。那是个女性模样的仿生人，短发银灰，穿着有些破旧的演出服，左臂上刻着一串型号：“XM-07-星瞳”。她闭着眼睛，像是失去了动力，但外形依然精致，仿佛刚从生产线上下来的艺术品。
林泽宇蹲下身，试探性地碰了碰她的脸颊，冷冰冰的，没有反应。他又检查了摩托车，发现引擎还能运转，只是油箱空了。他盯着这个“废弃物”看了半天，最终叹了口气，决定把她带回家。推着摩托车，扛着仿生人，他费尽全力才回到公寓，把她安置在沙发上。
接上备用能源线后，几分钟过去，仿生人的眼睑微微颤动，随即睁开了浅蓝色的双眼。她环顾四周，最后看向林泽宇，用略带沙哑但动听的声音问：“你是……谁？我为什么在这儿？”
“我叫林泽宇，在垃圾堆里捡到你的。”他有些局促地回答，“你叫什么？会干什么？”
她沉默片刻，像是在检索数据，然后说：“我叫周星瞳，型号 XM-07，原属云海娱乐公司女团‘星光轨迹’。我擅长唱歌、跳舞，还有骑摩托。”她顿了顿，又补充，“也能做点简单的家务，不过那是次要功能。”
林泽宇眼睛一亮：“唱歌跳舞？那你表演一下给我看看！”
周星瞳站起身，活动了一下关节，动作从僵硬转为流畅。她走到房间中央，清了清嗓子，开始唱一首轻快的流行曲。她的嗓音清澈而富有层次，仿佛能穿透墙壁传到楼下。唱完，她又跳了一段融合现代与古典元素的舞蹈，步伐精准，姿态优雅，最后以一个高难度的旋转落地。林泽宇看得目瞪口呆，手都忘了鼓掌。
“太强了！”他惊叹道，“你这水平，怎么会被扔掉？”
周星瞳低头沉默了一会儿，才低声道：“我被淘汰了。云海娱乐有个制度，定期筛选成员，不管是真人还是仿生人，只要流量数据不够高，就会被替换。我的最后一期考核没达标，就被废弃了。”
林泽宇皱起眉头，心中五味杂陈。他曾在一家文娱巨头做过程序员，深知这种压榨性淘汰制的残酷。那家公司要求员工像机器一样高效，创意稍有瑕疵就会被裁掉，他最终不堪重负辞职，如今靠接软件外包和参与自由和开源软件的维护维持生计。没想到，连仿生人也逃不过这种命运。
晚上，林泽宇打开笔记本电脑，搜索云海娱乐和其他巨头的运营模式。屏幕上跳出一堆报道，几乎所有公司都在用这种“流量猎手”制度——通过大数据筛选出最吸睛的人才，淘汰无法持续制造话题的人或仿生人。这种模式让巨头们赚得盆满钵满，却也让无数“失败者”沦为垃圾。
“太离谱了……”林泽宇靠在椅背上，盯着天花板喃喃自语。他转头看向周星瞳，她正安静地擦拭那辆摩托车，银发在灯光下闪着微光。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——如果巨头们只在乎流量，那他就建一家不一样的公司，不靠压榨员工，而是用创意和真心去赢得观众。
第二天一早，林泽宇满怀期待地登录 N 国工商局网站，提交了一份文娱公司申请表。他给公司取名“星创文化”，定位是“以真正打动人心的创意为核心，践行开源精神的文化娱乐企业”。提交后，他决定先把团队凑齐，于是跑去二手市场，花了点积蓄买了一个财经型仿生人，名叫李明远（型号CF-12），擅长财务管理和市场分析；又淘了一台出厂不到两年，连保修期都没过的爱普生商用喷墨打印机，虽然有点小故障，但修修还能用。
回家的路上，他又路过一个垃圾堆，发现一个被丢弃的战术人形，型号是“TJ-03-夜刃”。这家伙外形硬朗，关节处有划痕，但启动后却意外地表现出娱乐化特质——会讲冷笑话，还能模仿流行歌手的嗓音。林泽宇觉得有趣，干脆也带回了家。
回到公寓，他迫不及待地检查申请结果。然而，屏幕上跳出一行红字：“经审核，欲注册的文娱企业不具备高度盈利性，申请未通过。”林泽宇愣住了，反复刷新页面，结果依旧。他瘫坐在椅子上，满腔热情瞬间冷却。
“高度盈利性？”他苦笑了一声，“连个机会都不给吗？”
周星瞳走过来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没通过也没关系。你捡到我的时候，我也算‘无用’，但你还是给了我一个地方。”
林泽宇抬头看着她，眼神渐渐坚定。没错，就算官方不认可，他也可以从小做起，用自己的方式证明创意比流量更有价值。他看向房间里的三个“队友”——周星瞳、李明远和夜刃，心中燃起新的希望。
“行，那就从零开始。”他深吸一口气，“咱们自己闯出一片天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