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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记 - 《雨脚》
接站口飘着针尖似的冻雨,父亲那把铝骨伞的第六根支架微微外翻,冰晶在弯折处结出棱角分明的多面体。伞面边缘的尼龙线头吸饱了雨水,垂坠成暗金色的流苏,随着呼吸起伏扫过耳际。"XX银行开业誌庆"的褪色红字被水渍晕染,像极了宣纸上泅开的朱砂,在我驼色大衣肩头拓出深浅不一的群岛。 . 年货市场的雨棚用铁丝捆着蓝色塑料布,积水在凹陷处鼓出颤抖的银膜。卖春联的老者将裁刀压在镇尺下,刀锋沾着未干的松烟墨,在红纸上拖出蜈蚣状的细痕。塑料膜覆盖的"福"字扭曲了撇捺,水珠沿着透明褶皱滑落,在青石板上叩出细小凹坑。装鳜鱼的塑料袋突然爆裂,银鳞裹着冰碴迸溅,在母亲藏青色裤管绽开深色的矢车菊。 . 除夕的雨丝在玻璃上织出蕨类植物的纹样。母亲修补搪瓷盆用的铝片泛着冷光,被热水浸软的糯米粉在裂缝处鼓起乳白的痂。砂锅盖上的气孔喷出断续的白烟,在钨丝灯下折射出虹彩,父亲擦拭老花镜时忽然说:"你小时候总爱掀盖子,蒸汽在你眉毛上凝成霜。" . 返校前夜整理书架,从《飞鸟集》第73页抖落的枫叶标本蜷曲如婴孩手掌,叶缘的褐斑正在蚕食去年深秋的酡红。起皮的墙纸裂缝里嵌着经年的粉笔灰,母亲端来的姜茶在搪瓷杯口结出琥珀色糖垢。雨水顺着空调管线渗入墙体,在石灰剥落处勾勒出模糊的等高线。 . 山茶花苞在连绵阴雨里腐烂成褐色的绸缎,我的行李箱碾过楼道时惊醒了沉睡的声控灯。父亲硬塞的新伞散发着聚酯纤维的酸涩,收拢时弹簧发出垂暮的叹息。高速公路护栏上的雨珠被车灯点燃又熄灭,服务区货架上的金桔盆栽正在掉落青涩的果实,砸在塑料福字上发出空洞的回响。 . 整个寒假,雨水以不同形态在记忆里结晶。有时是晾衣绳上倒悬的冰匕首,正午时会滴落含有棉絮的浊泪;有时是垂花门瓦当边缘的珠帘,铜钱草在接水的搪瓷盆里盘结成绿色漩涡;更多时候是暮色中漫过茭白田的灰霭,将电线杆上的小广告泡胀成苍白的浮尸。这些水汽渗入母亲织了一半的毛线衣针脚,钻进老挂钟松动的发条匣,最终在长途巴士启动的震颤中,凝成后视镜里万千道蜿蜒的银蛇。 . . ps:小说没灵感,写写散文好了 . . ps:ww 很好 一小段故事硬是塞了各种描写 水(划掉)扩成了一篇散文 ![]() ![]() 评论: (9) |